田迎人抽象油画《伊娥》
一幅抽象画,复原了当年阿波罗神殿女祭司的颠倒迷狂,如闻栎树枝叶沙沙的声响……那些像是思绪纷繁、杂乱无章的线条和符号,可视为无言的神话,无语的神谕,抑或无解的梦幻和无端的梦呓……
我们不妨把古希腊人所信奉的宗教理念,理解为一种圣洁崇高的艺术理想。而艺术和宗教确有扯不清的关系,没有一做教堂里没有雕塑和绘画乃至管风琴和唱诗班……那么,所谓神所下达的指令,难道不是基于艺术家创造的灵感。
还是让我们重温一下伊娥的浪漫传奇,那是人类童年时代所能讲述的最美的故事。
伊娥,作为古希腊神话中的人物,是国王伊那科斯的女儿、众神之王宙斯钟爱的情人。宙斯曾在天界俯瞰人寰,发现了年轻美艳的伊娥,他让一团云雾笼罩在伊娥头顶,让她迷失于一片昏暗的森林之中,从而求得欢爱。当善妒的宙斯妻子赫拉发现后,情急之下,宙斯将不幸的伊娥变成一头雪白的小母牛。而妒火中烧的赫拉捆绑、牵走情敌——小母牛,且长期囚禁、监视。最终,使者赫尔墨斯的牧笛将百眼巨人阿尔戈斯吹得昏睡不醒,监视失效,逃出魔掌的伊娥在尼罗河边恢复人形,并成为埃及的女君主。她与宙斯生下的儿子厄帕福斯,则当上了北非沙漠中的国王。
——这一古希腊先民曲折离奇的神话故事,为后代人所津津乐道。
正像欧洲传统油画历史中所常见,希腊神话故事总是热门题材。意大利的柯勒乔(1494~1534)以绘制拱形屋顶的圣坛画而闻名。他的代表作《基督离开圣母》色调沉稳,给人的感觉肃穆安详,但另一幅画作《宙斯与伊娥》就显露异样的风格,宙斯幻化的云团灰暗而伊娥的肤色雪白,对比强烈。500年前,柯勒乔写实的油画已经将伊娥画得尽态极妍;今天,田迎人的抽象油画则把具像的伊娥,变成了一团哈气一般的幻影。也许,幻影比身影更加接近神话的想像空间和无形魅力,给人们的思索和感受留下余地。
视觉和听觉可以互喻。
无标题音乐的旋律用流动的声音,为我们诠释了静止的抽象画的含义。当我们的耳朵清楚地听见时,听见就是听见,不管感受如何,如何感受,它都不做任何解释,也不屑于翻译。同样,当我们的眼睛清晰地看到时,看到就是看到,无论感觉怎样,怎样感觉,也丝毫没有必要作出学术论文答辩式的解析,或是法庭指证一般严肃的论证。
苍天作证,同样给我们以(抽象艺术和抽象艺术欣赏的)启迪。
天空中常见的茫茫云海,云朵万状,没有固定的体积和形状,好像是随意的涂抹、勾勒,却每每让我们抬头仰望,赞叹不止,我们的心灵被深深的触动,久久回味,又有谁,非要我们解释这些云纹图案所要表达的意思、所要刻画的主题,并追问作者是如何去构思和经营布置……
抽象画,是世界上的第三种语言,它既不是人的语言,也不是神的语言,而是艺术家所使用的人神之间作为相互沟通的一种语言。
——画家田迎人颇善此道,她是第三种语言的专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