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间四面透风的土屋,一盘冰凉的土炕、一个风箱和布满灰尘的破木盖下扣着一口锈迹斑斑的铁锅。屋内环堵萧然,门外是满目贫瘠的山坡,山脚下的村庄却也是“多见石头少见人,石垒房舍四面风”。这是乌兰察布市兴和县苏木山护林站建国初期荒山秃岭的真实写照,在这艰苦环境中工作的,便是1958年年仅18岁惜别新婚妻子独自步行来做护林员的董鸿儒,这是他的第一份工作,这一来,便是一辈子的守护。
面对这样艰苦的环境,年轻的董鸿儒也曾迷茫犹豫,但他不服输,斩钉截铁地说:“咱们农村娃娃还能怕吃苦?我相信越是在艰苦的地方,越能干成一番事。”就这样,他将个人誓言熔铸在了苏木山,将自己的满腔热忱乃至自己的一生,都奉献给了这片他热爱着的、洒满他泪水和汗水的土地。
在上山的一年多时间里,他默默地在苏木山区大小沟壑披荆斩棘、拨开草丛执着专注地寻找着适宜当地大面积栽种的树种。同时,他还详细记录了当地土壤、植被和气候信息。董鸿儒迅速写了一份书面报告,建议苏木山尽快成立国营林场,植树造林、恢复植被,改善生态环境。
他的建议很快得到上级部门重视。1960年春,内蒙古自治区正式批准成立苏木山林场。一开始大家并不知道苏木山上适合种什么,便开始了漫长的摸索之路。先后尝试种植杨树、桦树、杏树、榆树……可呕心沥血栽种,换来的竟是一片枯黄!董鸿儒看着大家满眼的失望,望着那绵延10多里的山路,想到双肩勒出血,血肉和衣服粘在一起的伤痛,看着大家吃不饱饭,野菜、蘑菇、野谷子……将山上能吃的都吃了个遍。董鸿儒狠下决心做出一个决定:那就把家搬到“鸟不拉屎”的苏木山上去!
全家搬上了苏木山,晚上睡觉,将家里能盖的东西全部盖在身上还是冷得哆嗦;早晨起来,前夜锅里的水结成了冰坨,山上离县城相去甚远,缺医少药。在这恶劣的环境中,董鸿儒接连失去三个孩子。
在这样的打击下,董鸿儒仍未放弃苏木山的植树造林之路,尽管并不顺利。由于他缺乏高寒高海拔地区造林经验,连续3年造林都以失败告终。
直到1964年,董鸿儒偶然发现苏木山脚下有一棵长势良好的华北落叶松,他兴奋之余又产生了担心。听说河北有个林场跟苏木山自然环境差不多,种植华北落叶松成功了,董鸿儒便立刻前去考察,并想办法买回80斤种子进行育苗。当年9月份,精心培育的树苗根系发达、苗茎粗壮,苏木山林场华北落叶松育苗成功了!苏木山从此确立了以华北落叶松为主的造林方案。
方案验证成功后,大家趁热打铁将树苗种进去。第二年春天,小树苗果然活了!“成了!成了!”董鸿儒和工人们抱在一起激动地呐喊着,声音回荡在初显绿意的山间。
经过多年奋战,到1980年,苏木山林场累计栽植华北落叶松10万亩,平均成活率达85%以上。上世纪80年代初,组织要提拔他为县林业局副局长,工资有保证、待遇高,孩子们上学、就医也方便,他干了几天放心不下苏木山,又跑了回来。1994年,他全票当选县政协副主席,他却提出继续留在苏木山。
如今的苏木山,沿着林间小路漫步,只见落叶松、油松、云杉、天然白桦覆盖道路两侧,苍劲挺拔,耸立云霄。身处其间,松涛阵阵,放眼望去,满目苍翠;俯视方圆10多公里,十几个山头“绿波”连成一片,形成蜿蜒壮阔的绿色“长城”,护佑着京津乃至华北地区。
董鸿儒以实际行动诠释了初心和使命,用责任和担当扛起了绿化荒山这杆大旗,有人笑他傻,说他是“树痴”,但在董鸿儒心里那是一种坚守,一种信念,一种共产党人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信仰。(兴和县文化旅游局 庞霞 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