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活里有很多东西可以替代，但没想到“虚拟恋人”竟然也大有市场，难道感情也能替代，还能明码标价？为了探个究竟，记者先后多次下单“虚拟恋人”。在与店员聊天的过程，发现从业者大多是因为自己觉得无聊，又想挣一些钱，就加入了这个行业。一个在兰州大学读书的女生说，自己特别喜欢聊天，“做这行就想挣个奶茶钱。”
采访越深入，越感到忧虑。“虚拟恋人”服务虽然能暂时填补年轻人的情感需求，但是无论对于消费者还是从业者来说，“虚拟恋人”都可能演变成“甜蜜陷阱”。长时间沉迷于此，从业者的价值观可能会发生改变，一味地追求金钱；消费者的恋爱观则或多或少会受到影响，对其今后真正投入一段感情带来障碍。
有的人是抱着赚点钱的单纯目的入行，聊着聊着发现自己从内心有了变化。一位从业者告诉记者，动动嘴皮子就能挣钱，让他觉得赚钱可以不用太辛苦，“只要能挣钱，即便对方提出过分的要求，只要钱给到位就可以。”“我现在和不同女生说情话已经不觉得别扭了。这就是一份工作，我提供我的服务，并得到相应的回报。”
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，有些从业者，不需要花费很多的时间和精力，就能挣到比本职工作还要多的钱。轻松赚钱的后果是对自己原本现实生活中工作不满甚至厌烦，原因就是“挣得太少，赚得太慢”。
另一方面，对于消费者，只需要花费几十元钱，就能谈一场“快消”恋爱，这样的恋爱更像是平地盖起的高楼。购买者可以依据自己倾心的恋人类型，来定制“虚拟恋人”。消费者购买的不仅仅是“虚拟恋人”提供的陪聊服务，他们更享受的是建构中的恋爱人设。“虚拟恋人”的服务会让购买者陷入一种虚荣的满足感，如果长期被“虚拟恋人”的套路话术蒙蔽，通过付费来让自己的恋爱需求得到满足，可能会导致现实生活对伴侣的要求越来越高，更加难以在现实生活中寻觅到合适的恋人。
“虚拟恋人”是能成就真正的恋人，但也会让双方对感情产生不信任感。记者采访到一对从“虚拟恋人”到“奔现”的年轻情侣。他们在一起后，女方要求男方辞去“虚拟恋人”的工作，因为她无法接受自己的男朋友喊别的女生“宝贝”，她也时常担心男友会不会精神出轨。这段特殊的经历让彼此缺乏信任，在恋爱中矛盾与摩擦不断。
由于聊天空间的私密性，这个行业存在着灰色地带，“虚拟恋人”服务长期被网友诟病为“网络软色情的温床”。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，有些从业者为了挣快钱，会提供带有嗑炮(指涉黄语音服务)服务的项目，这种服务被称为“接污单”，价格要翻5倍到10倍。店主会把有特殊需求的单子，发到群里让店员们自由选择，有些从业者能够保持纯洁，但是有些从业者便会在金钱刺激下进行尝试。
或许用饮鸩止渴来概括“虚拟恋人”这一现象比较贴切。年轻人寻求情感依托，虚拟世界里可能会遇到别有用心的“陪聊者”，最后不仅财产受损，精神上也受到伤害。这么看来，“虚拟恋人”带来的只是短暂快乐，之后剩下的会是无尽的空虚与懊恼。
石佳 来源：中国青年报 （ 2021年05月07日 08 版）
